金秋九月,天氣依舊火辣,做好工作交接后,我踏上了休假的旅途,在擁擠的人流中,我擠上了晃蕩的火車,一路望著遠處的景色。在夕陽的映襯下,我看著車廂里每一位忙碌奔波的人,或是滿臉狼狽,或是郁郁不得志,或是一籌莫展,或是春風得意。
105團,這個四季分明的團場不光在上下班時間段能表現出“亮劍之團”生機,秋季的團場更是引人入勝。汗水終于滋潤出了沉甸甸的收獲,豐收的金色成了此時兵團的主色調,大型收割機在滾滾麥浪里來回穿梭,顆顆飽滿的葵花盤被壓得低垂著頭,金燦燦的玉米堆成了山,大片大片的棉花都穿上雪白的棉襖……團場里到處都是一派紅紅火火忙碌著的景象,處處都洋溢著兵團職工喜獲豐收的笑臉。
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六師105團位于天山北麓、準噶爾盆地南緣,地處我國第二大沙漠古爾班通古特沙漠邊緣,屬于大陸性干旱氣候類型,水資源嚴重不足,年降水量不足130毫米,生態環境極為脆弱,極端自然災害時常發生——這里就是我的家。
我是來自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六師一零五團職工的子女,2013年高中畢業后我便響應國家號召參軍入伍,部隊八年的生活并沒有改變我最初建設自己家鄉的夢,隨著武警邊防部隊改革帷幕的拉開,我沒有回到了生我養我的這片土地,我更多的是想在移民事業的崗位上體現一名兵團人的“亮劍精神”,哪怕是微薄的一分力量……因為我是兵團人。
二十五年的生活,我看到了兵團的快速發展,兵團大力發展現代農業,成為全國農業機械化推廣基地、節水農業示范基地現代農業示范基地,引領著共和國農業現代化發展。
從寬窄不平的小路到又寬又大的柏油馬路,從狹小的平房到高樓聳立的小區,從屈指可數的商鋪到商場里琳瑯滿目的貨物。
看到悠悠古道,今日車水馬龍;昔日沙進人退,今日人進沙無;昔日風沙茫茫,今日鳥語花香;昔日黃沙漫漫,今日良田萬頃,我也發自內心的喜悅。
聽母親說,這場雨醞釀了半個月,就在等我回來,回家的那天,團場下起了入秋后的第一場雨。無論怎么樣的情景,一遇上下雨,雨水便有一種神奇的功效,它能在空氣中彌漫成一種情調,浸潤一種氛圍,鐫刻成一種記憶……
休假回來的當天,父母一直在忙里忙外,我也自知,母親是個閑不住的人。大半生在兵團里生活,難得自己回來一趟,便將手里不要緊的活扔在了一邊。
幫隨著天氣的轉晴,父母一大早便早早出門去忙地里的活了。我知道,這場軟綿綿的秋雨,對于飽經滄桑的父母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他們只是想利用一天的時間將地里瑣碎的活干完,不想讓我幫忙,但是我還是悄悄地跟著下了地……
看著大片大片的棉花都穿上雪白的棉襖,我的心里也為父母的辛勤付出感到了喜悅,然而,我的雙眼濕潤了,因為我成功的速度慢于父母變老的速度……
就在我落筆時,父母推門走了進來,看著眼前父母滄桑的臉龐時,我的心也因這場秋雨變得柔軟起來。這一次我不在執拗,而是當著父母的面,說了句:“爸媽,你們辛苦了!”
父母總以為我軍校畢業后,分配會離家近一點,這樣就可以經常回家。作為一名新疆媽媽,這幾年我又一直到處漂泊,陪伴父母的時間,自然少得可憐。但“都在北疆”可能是我們都認同的一種心理安慰吧。
這幾年,父母經常有回老家看看的念頭。透過歲月的縫隙,我逐漸理解了父母的決定。我的態度也從最初的堅決反對,到不反對,變成了現在的支持。
這次回來,在與父母的閑聊里,我也清楚地勾勒著她暮年的生活:晚霞隱去,薄暮漸籠,蟲鳴已淺,溪水漸清;穿著布鞋,從農田上走過,白天的草帽似乎還有日光的余溫,結束一天的勞作,走向那平整的鄉間小路,走向那半掩的木門……
而這,正是兵團才有的“剩景”。
團場建設初期,我和兒時的伙伴一起走在大雪紛飛的小路上,茫茫戈壁在沒有人走過的地方,踩出一條長長的求學腳印,伸向無盡的遠方。至于盡頭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歸隊的前一天,我決定來年初春,把團場的院子重新設計修建,找回兒時擁有童趣的“家”。將院子里的雜草地翻一翻,這樣母親可以種種菜,澆一澆花,養幾只雞……這樣的生活,我也算安心。
我今年26,想在三十而立之年前,帶著他們走出去看看世界的角落。每次想到這些總覺得自己碌碌無為,最終,平凡的我也是接受了碌碌無為的自己,以及平凡的生活。只能將這一切放在心里,努力在移民事業中奮斗。
我的團場是茫茫戈壁上閃爍神奇色彩的綠洲,團場的家人是一棵棵矗立在戈壁綠洲旁的白楊,多么希望我這棵依偎在綠洲白楊下的小樹苗快速成長,能綠樹成蔭。讓兵團在沙漠夾縫中拓展,一個個綠色的白楊樹成就一座座“新城”。
有人說,兵團精神來自井岡山;有人說,兵團精神來自延安;又有人說,兵團精神是三五九旅的花籃,更是一把革命的種子。每次提到了新疆兵團這片熱土,我雙眼總能被浸濕。
我是兵團人!兵團人就是那大漠胡楊、天山雪松、戈壁紅柳、綠洲白楊,像極了新疆出入境邊防檢查總站全體民警永遠忠實地守護著新疆邊境、口岸、國門的每一寸土地,代代相傳、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