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2年,24歲的阿卜杜拉江·吾拉木入警。
他所在的乃則爾巴格鎮派出所是一個光榮而優秀的派出所。2014年4月2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喀什市視察時,專門來到這個派出所看望了全體警員,給予熱情鼓勵和殷切希望。
9月4日,記者見到阿卜杜拉江時,他剛參加完派出所全體警員的集結。上樓時,記者發現他是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往上挪,左腿使不上勁兒的樣子。
“怎么?太累了,走不動了?”
一句無意的詢問,引出一段讓人淚奔的故事。
“教導員,對不起”


今年3月初,阿卜杜拉江給自己加大了工作量——每天必須入戶走訪20戶。這一來,走訪后,再整理完入戶日記,往往已是凌晨兩三點,天亮再繼續走訪。
3月6日下午,阿卜杜拉江正在入戶時,接到“速回警務室”的通知。他借了老鄉的三輪電動車就往回奔。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眼睛睜得大大的,卻撞到了路邊一棵大樹上。” 阿卜杜拉江出了車禍。
“真不愿再想起那個場面。當時他整個人像麻花一樣扭著,鮮血從頭上、鼻孔、嘴角流下來……幸虧他當時帶著頭盔。”第一個趕到現場的副所長邱恒眼里噙著淚水說。
當阿卜杜拉江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教導員、所長、同事們正合力將他放到擔架上、抬上救護車。
“誰也想不到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啥!當時他聲音很微弱,我以為他說哪里疼,就俯下身子湊近他。我聽清楚了,他說‘教導員,對不起!’我當即就流淚了……”事過半年,再回憶彼時情景,教導員陶永生依然淚盈雙眼。
“當時那么疼,我都沒掉一滴淚,但看到戰友們一雙雙焦急的眼神,聽著他們急切地呼喚我,我被暖暖的戰友情感動了,再加上心里都是內疚,就嗚嗚地哭了起來,因為大家都那么忙,我卻給他們找了麻煩,讓他們擔心不說,我的工作還要他們來做……” 阿卜杜拉江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經診斷,阿卜杜拉江左腿三根肌腱斷裂。他打了石膏,醫囑靜養三個月。
“躺在病床上我就想,如果這條腿留下了殘疾,上不了外勤一線,就一定要求組織留下我,去做內勤。我最怕的就是讓我離開這支隊伍。”
休養兩個月后,阿卜杜拉江就按捺不住了。“同事們那么辛苦、那么忙,我卻像廢人一樣休息,心里貓抓一樣的急。”
5月20日,阿卜杜拉江拄著雙拐到派出所找陶永生,要求上班,被陶永生好生“教訓”了一頓。阿卜杜拉江只好乖乖回去繼續休養。
6月2日,阿卜杜拉江拄著單拐再次請求陶永生讓他工作。陶永生實在拗不過他的死纏硬磨,答應他只做案頭工作。
如今,他看上去一切正常,但一遇陰雨天,左腿就會隱隱作痛。阿卜杜拉江卻笑著說:“我的腿就是天氣預報,一疼就知道要變天了。”
“我害怕了,悄悄哭了”

2015年4月13日,阿卜杜拉江正在警務室值班。突然外面傳來狗的狂吠聲,還夾雜著人們的尖叫聲。
阿卜杜拉江疾步走出大門。
眼前的情景讓他震驚:一只個頭如大羊的狗正窮兇極惡地撲向前面瘋跑的群眾。阿卜杜拉江想都沒有想,幾步跑上前,伸手去抓那個就要咬到一個群眾大腿的惡狗的脖子。惡狗一回頭,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一切在瞬間發生。
村里人都知道,這是一只游蕩在荒郊野外的野狗,有時會跑到村里覓食。此狗性烈兇狠,平時人們見到它都躲得遠遠的。當天,不知怎么激怒了它。
“野狗死死咬著我的手不放,其中一只牙穿透了虎口處。我根本顧不上疼了,就是想著怎么把手從它嘴里抽出來。大概有兩三分鐘的時間,村民拿著鐵鍬沖過來,野狗為了逃命終于松了口。就這幾分鐘,我的手和胳膊就腫了,手指頭腫得像胡蘿卜一樣……” 阿卜杜拉江回憶。
鄉衛生院的醫生告訴他,只能處理外傷,他必須立即去大醫院,最重要的是救治可能發作的狂犬病。


果然,阿卜杜拉江開始發起高燒。
喀什的大醫院、烏魯木齊的大醫院、內地的大醫院……所有醫生都為阿卜杜拉江捏了一把汗。
4月28日,也就是15天后,病情稍有緩解的他又回到了工作崗位。之后,他按照醫囑,自己給自己打了一年針,期間沒有耽誤過任何工作。
2018年7月初,阿卜杜拉江再次出現連續發燒癥狀。他請了半天假去醫院。
檢查后,醫生沉重地告訴他,病毒已侵襲到肝部,出現肝硬化癥狀,如不做有效治療,很快就會危及生命。
“聽到醫生這么嚴肅地說,我真害怕了。想到妻子和幼小的孩子,想到年邁的母親,我躲在沒人的地方哭了。”
2018年10月,經過又一番救治,在服用了三個月的特效藥后,喀什地區人民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了:病毒已控制,肝部感染面積在縮小,消失的免疫力開始恢復……阿卜杜拉江又一次活力滿滿地回到工作崗位。
“你這是拿自己命救他人命呢!下次遇到這樣危險的事,還會去做嗎?”記者問。
阿卜杜拉江說:“不能因為有危險就不保護群眾,我一定會做,因為我是人民警察。”
記者手記:
“阿卜杜拉江是喀什民警的一面鏡子、一個縮影。”教導員陶永生這句感慨讓人印象深刻。
這就是我們身邊的80后民警。為了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他們以命救命,就是在自己生命垂危那一刻,心中依然裝的是工作!